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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硕士学位论文 THESIS OF MASTER DEGREE论文题目: 大连方言语音研究(英文): Phonological Study onDalian Dialect作 者:董 岩指导教师:吴永焕 副教授 2008 年 5 月 5 日论文题目: (中文) 大连方言语音研究(外文) Phonological Study on Dalian Dialect所在院、系、所 :文学院 专 业 名 称: 语言学及应用语言学 指 导 教 师 姓 名、职 称 :吴永焕 副教授 论 文 主 题 词 : 大连方言;胶辽官话;音系 学 习 期 限 : 2006年 9 月 至 2008 年 7月 论文提交时间: 2008年 5月 5日1独 创 性 声 明本人郑重声明:所呈交的论文是我个人在导师指导下进行的研究工作及取得的研究成果。尽我所知,除了文中特别加以标注和致谢的地方外,论文中不包含其他人已经发表或撰写的研究成果,也不包含为获得中国人民大学或其他教育机构的学位或证书所使用过的材料。与我一同工作的同志对本研究所做的任何贡献已在论文中作了明确地说明并表示了谢意。签名: 董岩日期:2008.5.5关于论文使用授权的说明本人完全了解中国人民大学有关保留、使用学位论文的规定,即:学校有权保留送交论文的复印件,允许论文被查阅和借阅;学校可以公布论文的全部或部分内容,可以采用影印、缩印或其他复制手段保存论文。 签名: 董岩导师签名: 吴永焕日期:2008.5.52论文摘要大连位于辽东半岛南端,全市(六区三市一县)方言,属于官话方言区内胶辽官话中的登连片。大连方言是山东半岛胶辽官话向辽东半岛扩散的着陆点,是胶东方言通过占据式移民在辽南地区分布的结果,它不仅具有胶辽官话的共同特点,而且与胶东方言有着很高的相似性,是最具胶辽官话特色的地区之一。 本文利用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研究所编制的汉语方言调查简表、汉语方言调查字表,对大连六区三市一县方言进行了全面调查,在田野调查的基础上,整理出了 10 个方言代表点 2500 多字的读音材料。本文基于方言调查的第一手材料,结合前人研究,对大连方言的声母、韵母、声调进行了全面、详细的描写;以中古音系、现代北京话为重要参照,并对照胶东方言特点,对大连方言进行了深入分析。本文综合采用描写、比较、数量统计分析和层次分析等方法,考察了大连方言语音的共时特点,梳理了大连方言古今演变的规律,并对大连方言所拥有的一些独特方音现象进行了专题探讨。关键词:大连方言;胶辽官话;音系3AbstractDalian lies on the southern tip of Liaodong peninsula in northeast China, including six districts, three county-level cities and one county. The entire Dalian Dialect belongs to Denglian group, Jiaoliao Mandarin of Mandarin Dialects. Dalian is the place where Jiaoliao Mandarin which originated in Shandong peninsula began to spread to Liaodong peninsula. Formed as the result of immigration from Jiaodong to Liaodong, Dalian Dialect not only possesses common characteristics of the whole Jiaoliao Mandarin, but also shares much more similarities with the dialect spoken on Jiaodong PeninsulaJiaodong Mandarin, northwest of Shandong Peninsula across Bohai Strait. Both of the two districts are the most representative places of Jiaoliao Mandarin Through comprehensive field investigation of all ten administrative districts of Dalian, ten dialectal localities are selected together with phonetic materials containing more than 2500 characters, according to “Concise Charts of Chinese Dialects Investigation” and “Charts of Chinese Dialects Investigation”. Based on first-hand data collected from dialect investigation and the integration of gains of former research on Jiaoliao Mandarin, a close and comprehensive description of Dalian Dialect is made, involving three aspects: initials, finals and tones. Moreover, a further analysis is made by comparing Dalian Dialect to Medieval Chinese phonology, Modern Mandarin as well as characteristics of Jiaodong Mandarin. By integrating description, comparison, statistical analysis, strata analysis and other methods of research, this thesis reveals synchronic phonological features of Dalian Dialect, summarizes diachronic evolution rules from the Medieval phonology, and finally discusses several unique features of Dalian Dialect in special subjects Key words: Dalian Dialect; Jiaoliao Mandarin; phonological system4目 录 第1 章 绪 论 1 1.1 大连方言的地理分布1 1.2 选题的目的和意义. 2 1.3 本文的材料来源 3 1.4 本文使用的研究方法7 1.5 前人研究综述8 第2 章 大连方言的声母11 2.1 中古知组字声母的读音11 2.1.1 概述 11 2.1.2 大连型. 12 2.1.3 庄河型. 14 2.1.4 长山型. 19 2.1.5 音变小结21 2.2 中古庄组字声母的读音22 2.2.1 概述 22 2.2.2 大连型和庄河型23 2.2.3 长山型. 25 2.2.4 音变小结27 2.3 中古章组字声母的读音28 2.3.1 概述 28 2.3.2大连型28 2.3.3 庄河型. 30 2.3.4 长山型. 32 2.3.5 音变小结34 2.4 中古精组字声母的读音35 2.4.1 概述 35 2.4.2 大连型和庄河型361 2.4.3 长山型. 37 2.4.4 音变小结38 2.5 中古见晓组字声母的读音 39 2.5.1 概述 39 2.5.2 音变小结41 2.5.3 精组与见晓组的分合. 42 2.6 中古日母字声母的读音43 第3 章 大连方言的韵母45 3.1 阴声韵. 45 3.1.1果假摄45 3.1.2 遇摄 50 3.1.3 蟹止摄. 51 3.2 阳声韵. 54 3.2.1 咸深山臻摄 54 3.2.2 宕江曾梗通摄. 56 3.3 入声韵. 57 3.3.1 咸山摄开口一等见系入声字韵母的读音 57 3.3.2 山摄合口一等帮端组入声字韵母的读音 58 3.3.3 宕摄开口一等铎韵入声字韵母的读音59 3.3.4 宕摄开口三等见系入声字韵母的读音60 3.3.5 曾摄开口一等德韵、梗摄开口二等陌麦韵入声字韵母的读音 61 3.3.6 音变小结63 第4 章 大连方言的声调64 4.1 大连方言的声调64 4.1.1大连方言十个点的调类和调值 64 4.1.2 三次大连方言声调调查结果比较 65 4.1.3 大连方言四声调方言点的调类分化. 66 4.1.4 大连方言三声调方言点的调类分化. 66 4.2 大连方言的连读变调. 67 4.2.1 四声调方言点的两字组连读变调 67 4.2.2 三声调方言点的两字组连读变调 68 4.2.3 连读变调规律小结 692 第5 章 大连方言语音研究专题70 5.1 中古知庄章组字声母读音研究70 5.1.1 大连方言古知庄章组字声母今读音的分类条件 70 5.1.2 大连方言古知庄章组字声母今读音的内部差异 72 5.1.3 大连方言古知庄章组字声母今读音的类型及地域分布 77 5.1.4 音变小结78 5.2 中古知庄章组字与端精见组字读音交叉研究79 5.2.1 知庄章组与端组的交叉79 5.2.2 知庄章组与精组的交叉79 5.2.3 知庄章组与见组的交叉81 5.3 大连方言日母字声母读音变异研究. 81 5.3.1 调查设计81 5.3.2 调查结果83 5.3.3 变异原因86 5.4 大连方言北京话li音节读音研究87 5.5 古清声母入声字声调研究 88 5.5.1 大连方言十个点清声母入声字的今读音 88 5.5.2 清声母入声字一字多音现象. 90 5.6 古次浊声母平声字声调研究. 92 5.6.1 大连方言十个点古次浊声母平声字的今读音93 5.6.2 古次浊声母平声字一字多音现象 95 第6 章 结语 97 参考文献 98 附 录100 附录一 大连方言十个点音系 100 附录二 大连方言十个点汉语方言调查简表语音部分(声调、声母、韵母、音系基础字)常用字读音(略)109 致 谢. 1103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第1章 绪 论1.1 大连方言的地理分布大连位于辽东半岛南端,三面环海;西临渤海,东濒黄海,南隔渤海海峡与山东半岛相望,北与营口、丹东市接壤;内辖中山、西岗、沙河口、甘井子(以上四区为大连市市内四区,简称市区)、旅顺口和金州共六区,瓦房店、普兰店和庄河三市,以及长海一县。 大连市行政区划图大连全市六区三市一县方言,属于官话方言区内胶辽官话中的登连片。具1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体情况是:金州、普兰店、庄河、长海四区市县属于登连片的烟威小片,瓦房店、旅顺口和市内四区属于登连片的大岫小片。南与山东半岛胶辽官话区隔海相望,北与胶辽官话营通片的盖桓小片相邻。具体如图(此图依据贺巍 1986东北官话的分区中的地图改绘而成): 1大连方言在北方官话方言中的位置1.2 选题的目的和意义胶辽官话主要分布在山东半岛、辽东半岛和吉林通化地区,是汉语官话方言的一个特殊类型。胶辽官话除了具有官话方言所共有的特征外,还有很多独特的特点:声母方面,比如声母种类较多且发音部位区分细致,区分尖团音,中古知庄章三组声母一般分化为两或三套塞擦音等;声调方面,比如入声消失后,古清声母入声今多并入上声,十几个县市方言只有三个声调等。独特方言1贺巍,东北官话的分区,方言,1986年第 3期,175页,此图中的金县、新金县、复县是今金州区、普兰店、瓦房店。2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语音现象的发掘,独特方言语音规律的探讨,无论是对汉语方言研究,还是对汉语语音史的探讨,都具有相当的参考价值。 大连方言是胶辽官话重要的组成部分,是胶辽官话在辽东半岛的延伸。大连方言与隔海相望的烟台、威海等县市同属胶辽官话登连片,与山东半岛的胶辽官话联系紧密,是胶辽官话从山东半岛向东北扩散的着陆点,也是东北胶辽1官话最“浓重”的地区 ,本文以“大连方言语音研究”为题,无疑具有重要的意义。 目前学界对胶辽官话的研究的并不充分,且不平衡。山东半岛胶辽官话的研究起步早、成果多,不但有各市县单点的调查,还有深入的专题研究;而辽东半岛和通化地区的研究相对起步较晚,论文和著作也很有限。本文以大连方言为题,全面详细描写全市六区三市一县方言特点,深入探讨古今语音演变,显然具有重要的价值。1.3 本文的材料来源本文的写作材料以笔者本人田野调查资料为主,兼顾已有的方言调查资料和相关论著。本文所使用的资料主要有以下几种:1、实地调查的第一手资料 笔者于 2007 年 2 月 1 日至 2 月 27 日对大连地区全部六区三市一县,共计十个行政单位进行了详细的方言调查。由于旅顺口区和市内四区的区域范围小、内部统一性高,所以只选取了笔者所在的沙河口区作为以上五区的代表点,称为大连市区。瓦房店市则选取了更为传统的老城复州城,而没有调查后建的市政府所在地。金州、普兰店内部存在较明显的方言差异,所以笔者又分别在东部黄海沿岸增加了金州杏树屯、普兰店皮口两点。长海县除了选取政府所在地大长山岛(小长山岛同大长山岛)外,又增加了长海县广鹿岛(石城岛同广鹿岛)、长海县獐子岛(海洋岛同獐子岛)作为补充。由此笔者实地调查的共十点,由南至北分别是(括号内为简称,下文统一使用简称): 1 罗福腾,胶辽官话研究,山东大学博士论文,1998年,6页3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大连市区(大连)、金州市区(金市)、金州区杏树屯(杏树) 、普兰店市区(普市)、普兰店皮口镇(皮口)、瓦房店市复州城(瓦复)、庄河市(庄河) 、长海县广鹿岛(广鹿)、长海县大长山岛(长山)、长海县獐子岛(獐子) 后文指称的十个点也指此十点,而非十个行政区划单位, 1大连方言十个方言点分布图本文调查使用的字表是中国社会科学院语言所编纂的汉语方言调查简表(简称简表),包括声调、声母、韵母、音系基础字和单字表,共 2500多字,除了口语中不常用的字外,一般都调查。考虑到韵母分析较细致, 简表的例字可能不足,在韵母部分还适当补充了方言调查字表的例字。 另外,专题调查的资料是在简表的基础上,参考方言调查字表制定的专项表格,一般在一百字左右,内容涉及知庄章的分合、精见组、日母、韵母 u 介音丢失、清声母入声字和次浊声母平声字的读音等有大连方言特点的问题。 1此图为作者根据大连行政区划图改绘。4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发音人的选择对方言调查资料的准确性、可靠性至关重要,因此笔者在调查时选择的发音人都是本地土生土长的六十岁左右的成年人。可能有明显新老派差异的方言点也选择了少量三十岁左右的青年人。不论是当地少数民族,还是山东移民,一定要三代居住本地,即祖父辈就已经移居东北。发音人尽量选择男性。发音人的详细资料按方言点排列如下(下文描写和论述也将按照这个顺序): 1大连市区 (1)梁希德,男,汉族,60 岁,大连市沙河口区人,爷爷辈从山东烟台移民到大连,工人,高中文化,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2)梁玉芳,女,汉族,30 岁,大连市沙河口区人,太爷爷辈从山东烟台移民到大连,工人,初中文化,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2 瓦房店复州城 (1)随新茂,男,汉族,56 岁,瓦房店市复州城镇东河村人,农民,初中文化。 (2)郭洪兰,女,汉族,57 岁,瓦房店市复州城镇治子村人,农民,小学文化。 3 金州市区 (1)汪元家,男,满族,59 岁,金州区董家沟尖山村人,农民,初中文化,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口语中有少量满语词汇。 (2)付淑松,女,汉族,53 岁,金州区董家沟尖山村人,农民,初中文化,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4 普兰店市区 (1)杨立群,男,汉族,61 岁,普兰店庙山村人,祖上由山东搬来,到他至少已有五六代,农民,初中文化,父母均为本地人,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2)曲乐新,男,汉族,41 岁,普兰店庙山村人,太爷爷辈已经从山东牟平搬来,农民,初中文化,父母均说本地话,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5 金州杏树屯 (1)李世焕,男,汉族,71 岁,金州区杏树屯镇人,祖上不知多少代前从山东搬来,农民,小学文化,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5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2)沙素荣,女,汉族,70 岁,金州区杏树屯镇人,祖上不知多少代前从山东搬来,农民,小学文化,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6 普兰店皮口镇 (1)孙玉喜,男,汉族,71 岁,爷爷辈从山东迁来,农民,小学文化,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7 庄河 (1)张郭清,女,汉族,55 岁,庄河尖山村大崔委人,农民,文盲,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8 长海县广鹿岛 (1)王培英,女,汉族,59岁,长海县广鹿岛柳条村人,父母都在本地出生,不知十几代以前从山东迁来,工人,小学五年级文化,本人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9 长海县大长山岛 (1)王若松,男,汉族,66 岁,大长山人,工人,初中文化,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2)王辉,女,汉族,35 岁,大长山人,工人,高中文化,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10 长海县獐子岛 (1)姜永张,男,汉族,74 岁,长海县獐子岛镇人,农民,小学文化,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 (2)姜叶芝,女,汉族,70 岁,长海县獐子岛镇人,农民,小学文化,生长于本地,只会说本地方言。2、相关方言文献前人和时贤对胶辽官话曾有过一些研究,但是对辽东半岛的胶辽官话关注不多。从较大范围关注胶辽官话,进行调查研究的著作主要有罗福腾的胶辽官话研究 (1998)、宋学等执笔的辽宁语音说略 (1963)等。单点的调查只有长海一处,如刘玉琨长山音系研究 (1987)、王霜大长山方言研究 (2004)。 虽然材料有限,但是这些大片和单点的资料还是为本文的写作提供了极大的便利,尤其是为处理语料和思考问题提供了有益的线索和思路,有的甚至可6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以参考对照,如长海县政府所在地大长山岛的方言资料。本文在参考利用已有资料时,如果发现文献记音与笔者记音不一致,将重新复查核对,核对后,一般以笔者的记音为准。1.4 本文使用的研究方法本文旨在全面考察大连方言各方言点的语音状况,深入分析大连方言的语音特点以及方言内部的差异,并对重点语音现象作专题探讨。研究过程中将辽东半岛胶辽官话与山东半岛胶辽官话进行适当比较,总结其中的异同和演变关系。具体研究中所涉及的研究方法主要有以下几方面:1、描写 描写是方言研究的基础,方言描写就是尽量客观的呈现方言事实。为此,本文以十个点的方言调查结果为依据,按照四十声母、十六摄、中古四声的顺序,对大连方言十个点的语音情况进行逐一的列举、统计和描写,然后与今北京话相应的读音进行比较,最后筛选出与北京话有差异的语音现象列入本文,并把相似的现象予以适当合并。 在每个语音现象的描写中,首先列出各个点的演变规律,必要时指出新老派的差异,力图呈现语言现象的地域和时间差异,然后对应每条规律举一两个例字加以印证,尽量不举例外字。接着对规律相似的点加以分类,归纳出类型,力图呈现方言内部的共性,继而以类型为单位进一步详细阐述规律,丰富规律的细节,补充列举例外情况,揭示方言点间的细微差别,并参考前人对大连方言的调查资料和胶东方言点的情况,试图对例外加以初步解释,因为这些例外有可能体现了该方言点语音正发生的变化。 在专题讨论中,有的是把重要语言现象的单项分析结果加以综合,概括出效力更广的规律。有的是对新老派差异显著的语言现象作进一步的全面描写和定量统计分析。规律体现的是总体趋势,而规律到底在多大范围内成立则有数量和比例上的问题,因此有的专题不仅列举了单个字的读音,还对资料中该类字的读音情况进行了定量统计,以求深化对规律的认识。7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2、层次分析 大连方言是一支新兴的方言,也是一支古老的方言,因为它的新质与旧质并存,且正处于剧烈的变化之中。清初以来一批批不同年代的移民带着胶东方言在大连沿海登陆,然后向内陆、向北扩散,造成了大连方言内部显著的地域差异。同时大连作为重要的港口城市,在 20 世纪 50 年代末受到推广普通话政策的影响,出现了明显的向普通话靠拢的趋势。这样在胶东话的基础上,又叠加了普通话的成分,造成新老派之间、文读词与白读词之间的读音差异。基于这种空间、时间上的差异,有的专题讨论中涉及了语言演变的层次问题,通过比较不同读音使用的人群、环境(词语),探讨了哪些读音属于较早的成分,哪些是后近产生的成分,进而初步推测其发展趋势。3、比较 方言研究除了描写以外,比较也是不可缺少的重要方法之一。特点在比较中才能更容易揭示。历时比较易于揭示本方言在时间维度上从古至今的演变轨迹,探求共时层面上方言语音的不同层次。共时比较容易展示空间维度上大连方言与其他方言的异同,从而凸显本方言的特点。 比较的角度有历时、共时两个。历时层面,本文将大连方言的今读音与中古音系进行比较,以广韵中古音系的为重要参照,探求古今演变规律。共时层面,本文将大连方言的今读音与北京话比较,以北京话为共时参照,考察大连方言的特点。同时也与山东半岛的胶辽官话进行适当比较,探求二者的承继关系,以及大连方言从山东胶辽官话分离后的进一步发展。4、定量分析 规律展示的是语言现状的总趋势,然而规律在多大范围内有效,语言现实究竟是怎样的,有时还需要借助定量分析的方法。为此,在专题研究中使用定量分析的方法,以加深对规律的理解和语言事实的认识。1.5 前人研究综述关于胶辽官话的众多研究中,山东半岛的研究比较成熟,不但有许多单点8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的调查资料,还有进一步的专题研究。辽东半岛部分的研究比较薄弱,材料描写和理论分析都很有限。1、材料描写类 就笔者所搜集的资料,针对大连地区语音状况进行描写的文献还未见到,但是在描写更大范围方言面貌时有四篇论著涉及到了大连方言。 宋学等的辽宁语音说略(1963)是 1957 年辽宁方言普查的调查报告。此文梳理了辽宁语音系统的共性,并将辽宁方言进一步分为四个区,概括了各区的语音特点,绘制了方言地图和声韵调表,为大连方言语音状况的研究提供了宏观上的线索,也便于将大连方言与辽东半岛邻近地区的语音进行比对,但是该文是以辽宁省为调查范围,对于大连方言语音的描写过于概括和粗略,难以全面详实地展现大连方言的语音面貌。 贺巍的东北官话的分区 (1986)介绍了东北三省的方言概况,其中涉及到了胶辽官话在东北的分布,主要是从胶辽官话大区、小片划分的角度,概括介绍了胶辽官话的标志性特点以及各小片之间的主要差异。 罗福腾的胶辽官话研究(1998)分专题描写和分析了胶辽官话的语音、语法和词汇问题,其中语音研究中涉及大连方言的部分,为本文的研究提供有价值的语音资料、研究线索和写作思路,特别是在与山东半岛的对比研究方面进行了初步的探索,但是该文是针对包括山东半岛、辽东半岛和吉林通化地区的整个胶辽官话区的研究,对大连方言的论述仍不详尽和完整。 张树铮的胶辽官话的分区(稿) (2007)从胶辽官话的分区、共同特点、各片特点、各小片的特点及其内部差异等方面层层细化,概括介绍了胶辽官话的语音面貌。 对大连方言的单点研究仅有长海一处。刘玉琨长山音系研究 (1987)和王霜大长山方言研究 (2004)分别对长海县政府作在地大长山岛的语音、词汇和语法进行了描写,为本文提供了可供参考的单点语言材料,但是仅凭单点的研究仍无法展示整个大连地区的语音面貌。2、理论分析类 关于长海方言的集中讨论,首先厉兵在长海方言的儿化与子尾(1981)9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中描述了长海方言的声韵调系统、连读变调以及儿化与子尾问题,引起了学者对长海方言的关注。冻土接连撰文关于长海方言声母的质疑(同厉兵同志商榷) (1982)、 长海方言的连读变调?兼与厉兵同志商榷 (1984)深入探讨了长海的声母和连读变调问题,于志培长海方言的内部差异 (1985)揭示了长海方言内部存在三个不同派别,距离大陆最近的石广派与沿黄海的金州(部分)、普兰店、庄河一致,距离大陆最远的獐海派与胶东半岛北部沿海的蓬莱、黄岛、长岛一致,位于中间的长山派则兼具其他两派的特点。刘玉琨的长山方音历史演变的特点 (1989)则从历时的角度探讨了大长山方言声母系统的历时演变规律和特点。这场讨论加深了对长海方言的认识,其提供的方言资料和理论分析方法为本文的写作提供了有益的借鉴。 另外,从学习和推广普通话的角度,张一波潍坊方音的主要特点及其与大连方音的比较(1997)、宋协刚大连地区在普通话翘舌音读音问题上的方言差异与规律(1997)、大连方言中韵母的常见发音错误与辨析 (2002)分别阐述了大连方言的部分语音特点,及其与普通话、潍坊话的差异。还有李心得大连方言证古举例 (1989)辑录了四例大连方言中以助于探求古音和训示古籍的材料。高玉娟对于大连方言声调调长变化规律的实验分析 (2005)用实验语言学的研究方法,考察了大连方言声调新、老两派的单字调和双字调在调长方面的声学特征。 以上研究成果,从不同角度揭示了大连方言的部分语音特点,给本文写作以一定的启发。 总之,前人关于大连方言的研究成果,无论是材料描写,还是理论探讨,虽然直接涉及大连方言的不多,却是本文写作不可多得的重要参考。方言描写性材料,可以为笔者的实地调查提供校正和补充;细致严谨的理论分析性材料,无疑可为本文写作提供方法论上的指导。10大连方言语音研究第2章 大连方言的声母本章论述大连方言的声母,主要讨论知庄章、精见以及日母三类声组或声母,其他声母在大连方言的今读音与北京话相同,这里不再讨论。论述的思路是:首先概述中古声母在今大连方言读音的分化条件及读音类型,然后进行类型考察,说明类型之间分化条件的差异,例字注音举例,最后是音变探讨。三类声母今读音之间的交叉、日母字的社会语言学分析等较复杂的问题,将设专题在“大连方言语音研究专题”中具体讨论。2.1 中古知组字声母的读音2.1.1 概述 中古知组声母包括知、彻、澄三个。古知组声母在今大连方言分读两类声母(t-组和 t ?-组声母暂处理为一类,以 t ?-组为代表,下同),分读甲、乙两类大致的语音条件列表如下(方言点间的差异将在类型考察中详述, “+” 表示存在此种读音,“-”表示不存在,下同):等呼 甲类 乙类 开口二等 + - 开口三等 - + 知组声母 合口三等 +(-遇摄) -(+遇摄)根据今读音的音值,十个点可以分为三种类型。具体情况是: 类型 甲类 乙类 分布方言点 大连型 ts-组 t ?-组 大连 瓦复 金市 普市 庄河型 ts-组 t ?-组 杏树 皮口 庄河 广鹿 长山型 t ?-组 t ?-组 长山 獐子 11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2.1.2 大连型 大连型包括大连、瓦复、金市、普市四点,其知组字声母今读音的分读规律是:知组开口二等、合口三等(除遇摄)读 ts-组;开口三等、合口三等遇摄读 t ?-组。 具体情况以大连市区方言为例,列表如下(表中仅列可以与本组声母相拼的韵母等呼。“”表示无字,“”表示方言调查字表上可以有字,但没有字。有字但读音特殊或者本方言中不说的情况在括号中说明,下同): 韵等呼 甲类 ts-组 乙类 t ?-组 摄 开二 茶擦 假 开三 (爹读 t) 合二 遇 合三 猪柱除住厨储蛛著驻 开二 (缶只不说) 开三 滞 蟹 合二 合三 ? 开三 知蜘智致置耻治迟 止 合三 追锤 开二 罩 效 开三 朝今朝超潮 流 开三 肘昼抽绸筹 开二 站赚(舒)札(入) 咸 开三 沾 深 开三 沉(舒)蜇(入) 山 开二 绽(舒) 开三 展缠(舒)哲蜇撤辙(入)合二 12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合三 转转眼转转螺丝篆传传记传传达(舒)开三 珍镇趁阵陈(舒)秩(入)臻 合三 椿(舒) (术白术入不说)张长生长帐涨畅场(舒)着宕 开三 着衣着睡着(入) 江 开二 桩?撞(舒)桌戳浊(入)曾 开三 征澄橙(舒)直(入) 开二 撑(舒)拆宅摘择择菜(入) 澄橙(舒) 梗 开三 贞侦郑程(舒)掷(入)通 合三 中忠宠虫种重重复(舒)竹筑畜畜牲逐(入) 轴(入)大连型方言古知组字声母今读音举例如下: 方 甲类 乙类 言 开二 合三(除遇摄) 开三 合三遇摄 点 桌知 茶澄 追止知 宠通彻 展知 丑彻 猪知 住澄 大连 ?tsutsha ?tsuei ?tsho?t ?an ?t ?hou ?t ?u t ?u瓦复 ?tsu?/ ?tsutsha ?tsuei ?tsho?t ?an ?t ?hou ?t ?u t ?u金市 ?tsutsha ?tsuei ?tsho?t ?an ?t ?hou ?t ?u t ?u普市 ?tsu? tsha?tsuei ?tsho?t ?an ?t ?hou ?tsu t ?u?/t ?y例外字集中在遇摄,这些例外字按规律应读 t ?-组,今读音绝大多数为 ts-组,个别字在老人口中读 t ?-组。大连型方言古知组声母遇摄字今读音列表如下: 方言点 大连 瓦复 金市 普市 例字 中古音类 猪 遇合三知平 ?t ?u ?t ?u ?t ?u ?tsu 柱 遇合三澄上 t ?u? t ?u? t ?u? t ?u除 遇合三澄平 ?tshu ?tshu ?tshu t ?hu住 遇合三澄去 t ?u? t ?u? t ?u? t ?u?/t ?y厨 遇合三澄平 ?tshu ?t ?hu tshut ?hu?/t ?y 13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储 遇合三澄平 ?tshu ?tshu ?tshu ?t ?hu 蛛 遇合三知平 ?t ?u ?t ?u ?t ?u ?t ?u 著 遇合三知去 t ?u? t ?u? t ?u? t ?u驻 遇合三知去 tsu? tsu? tsu? t ?u语音变化的原因可以分为社会因素和语言因素两种,语言因素又可分为两种:一种是由方言内部因素引发的原发性音变,另一种是由语言接触引发的继1发性音变 。 方言内部因素造成大连、瓦复、金市 t ?ts 例外读音的可能性较大。大连方言 t ?-组声母所辖的字远远少于普通话,因此在学习普通话的过程中,大连人一般是把大连方言中部分读 ts-组声母的字转读为 t ?-组声母,即 tst ?。知组遇摄字原本在大连方言中就读 t ?-组声母,却发生了相反的变化,这应该是本方言自身发展的结果。比照普市知组遇摄字经历的 tst ?的变化过程(分析见庄河型),我们推测这三点可能也经历过 tst ?的变化过程,但是其中一些字没有完成这一变化,从而保留了较早的读音 ts,当然也不排除有社会因素造成的误读。普市例外字的 t ?、ts 读音将与庄河型一起论述。2.1.3 庄河型 庄河型包括杏树、皮口、庄河、广鹿四点,其知组字声母今读音的分读规律与“概述”中所列的语音条件只有一点不同:开口三等字庄河型只有止摄、部分入声归乙类,而其他韵摄归均甲类。即:开口三等止摄、山臻宕曾梗通入声字以及合口三等遇摄字读 t ?-组,其它知组声母字不分开合、等均读 ts-组。 具体情况以庄河方言为例,列表如下: 韵等呼 甲类 ts-组 乙类 t ?-组 摄 开二 茶擦 假 开三 (爹读 t) 合二 1王福堂汉语方言语音的演变和历史层次,语文出版社,2005 年,第 27页14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遇 合三 猪柱除住厨储蛛著驻 开二 (缶只不说) 开三 滞 蟹 合二 合三 ? 开三 知蜘智致置耻治迟 止 合三 追锤 开二 罩 效 开三 朝今朝超潮 流 开三 肘昼抽绸筹 开二 站赚(舒)札(入) 咸 开三 沾 深 开三 沉(舒) 蜇(入) 开二 绽(舒) 开三 展缠(舒) 哲蜇撤辙(入) 山 合二 合三 转转眼转转螺丝篆传传记传传达(舒) 开三 珍镇趁阵陈(舒) 秩(入) 臻 合三 椿(舒) (术白术入不说) 宕 开三 张长生长帐涨畅场(舒) 着着衣着睡着(入) 江 开二 桩?撞(舒)桌戳浊(入) 曾 开三 征澄橙(舒) 直(入) 开二 撑澄橙(舒)拆宅摘择择菜(入) 梗 开三 贞侦郑程(舒) 掷(入) 通 合三 中忠宠虫种重重复(舒)竹筑畜畜牲逐(入) 轴(入)15大连方言语音研究 庄河型方言古知组字声母今读音举例如下: 甲类 乙类 方 开三 开三 合三 合三言 开二 除止、除遇 止 山入 宕入 曾入 梗入 通入 遇摄点 入声 拆彻 陈臻澄 忠知 治澄 哲知 着澄 直澄 掷澄 轴澄 猪知杏树 ?tsh? tsh ?ntso? t ?it ?i t ?yt ?it ?it ?iou?t ?y皮口 ?tsh? tsh ?ntso? t ?it ?i t ?yt ?it ?it ?